NISHIKORI

風結ぶ言葉たち

對癸卯年國慶假期的回憶(2)

飛渡天際,入港長沙#

翱翔天際,偶爾瞥見雲端瞬息萬變的紫電激鳴,伴隨著航程中的微顫,終于,機翼轻触大地,我降落在了那熟悉的異鄉 —— 長沙的土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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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曾在此地度過無數時光,此次降落黃花機場卻是首度體驗。跟隨指示牌的引領,步入出站閘口,眼前熙攘的車流如織,各色車燈在遠處的紅藍色警燈映照下,與灰褐色的夜空形成微妙的對比。接駁電話中,司機用夾雜著長沙口音的普通话與我交流,指示著我前行的方向。然而,周遭的混亂中,我未能尋覓到他的蹤影。電話再次響起,他匆忙告訴我,他的車已被交警驅離 —— 即使他已經假稱是來機場接載自己年邁的祖母。他終於把車開離接機區,再次步行來到我的身邊,輕手輕腳地幫我提著行李,一同穿越人流。

車廂內流淌著我預約的爵士旋律,為疲憊的旅程平添一縷舒緩。司機察覺到我略顯倦態后,便默不作聲,專心駕駛。儘管已然深夜,但長沙道路上華燈璀璨,我車窗外的景色如夢似幻,我不知不覺墮入了梦境。

司機將我送往酒店,當時已然過了十二點

再度蘇醒時,車已靜候在酒店門前。司機殷勤地協助我攜帶行李進入大堂,我報上姓名,工作人員核實身份后,為我办理入住,指引我至電梯所在。

抵達房間,卸下行囊,將沾染咖啡痕跡的衣物交予前台處理,簡單沐浴后,我便沉沉入睡。直至次日晨曦,我才在暖陽的喚醒中悠悠醒轉。

攀峰岳麓,笑談青山#

晨光微熹,我們踏出旅舍,徑直朝五一廣場而去。在那熙攘的市井中,一家隨意選定的烤肉小店填飽了午間的饑腸,隨后便乘車前往湖南大學。湖大的友人熱情地引領我們遊覽校園,還一同探訪了校史博物館。我不禁暗自慶幸,我校的肅穆得以保全,未被這般世俗的喧囂侵擾。

次日黎明時分,我們來到了岳麓山腳下。沿著山徑缓步攀登,我向同行的友人提及去年暑期在長沙的游歷,當時攀爬的山峰與眼前的岳麓山頗有相似 —— 曲徑斜坡,海拔適中。我正沉浸於對南方山水雷同的感慨之中,不料已至山腳,赫然發現熟悉的山門。我抬頭一望,不禁驚訝地發現,在我口中那與岳麓山如出一轍的山峰,竟然就是岳麓山本身!這一刻,我意識到自己竟開了一個偌大的玩笑 —— 長沙市中心唯有一座山,就是這座我曾誤以為是別處的岳麓山,而我卻向友人滔滔不絕地議論南方山水的單調乏味。

麓山寺,在我和朋友的對話中,被我吐槽與之前所拜訪的那座山的寺廟相像

天心閣與摩登大廈#

誠然,長沙的風景名勝並不多見,但我對這片土地的情愫牵引著我一次次重返。這日,我們步入了天心閣的懷抱。古閣前,人群簇擁,我們在熙熙攘攘中穿梭,尋得售票處,兩張半價門票僅需三十元,學生的特權令人欣喜。

園區雖不大,卻藏著長沙最後一抹古城的痕跡,歷史的脈絡在古老的城牆中沉甸甸地流淌。在這里,時常能遇見晨練的長者,他們手持老年證,悠然自得地在這歷史的庭院中享受著免费的寧靜。文夕大火的警鐘靜默無言,它矗立一隅,散發著莊嚴的肅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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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出天心閣,一處人造山巖瀑布映入眼簾。年輕人來去匆匆,他們大步流星,偶爾停留捕捉瞬間,旋即又消失在熙攘的人潮中。相比之下,老年人則悠然自得,大爺們在山亭中棋局對弈,大媽們在平地上笑語紛紛。天心閣恰似一座島嶼,靜立在長沙的現代建築叢林中,老年人的安詳與古閣的沉靜形成對照,正如那些建築群一般,象征著年輕人忙碌而高遠的步伐。

這一番景象,不禁讓人聯想到:天心閣是歲月的沉淀,是老年人的恬淡,而現代建筑則是青春的活力,是年輕人的奔騰。二者在這同一片天空下相互映襯,共同編織出長沙城古今交融的畫卷。

古籍書齋#

天心閣雖是目的地之一,然而我們真正渴望探訪的是周邊的舊書店。在中國特有的社會背景下,不少書籍曾一度遭到禁錮或刪減,某些學術巨著因題材限制,印刷量稀少。回想起中學時對訓詁學的狂熱,我曾耗時兩週尋覓陸宗達先生的著作。

起初,我們跟隨著地圖的指引來到一座號稱書城的大樓,期待著那裡藏有珍稀佳作。然而現實卻大相逕庭,這所謂的書城僅佔據了一層破舊商場的角落,黯淡的燈光勉強照亮一片片狭小的書攤,即便正值正午,這裡卻仿若暮色低垂,令人興奮不起來。我們穿梭在堆滿各種彩色習題冊的小店之間,那些熟悉的資料勾起了我不願重溫的做題歲月。朋友顯得格外沮喪,我們互相鼓勵,繼續深入搜尋一個能擺脫世俗塵囂、收藏真正價值書籍的書攤。

終於,我們發現了一家书店,櫃台上整齊排列著人民文學出版社的《魯迅全集》,以及經典古籍,書籍光潔如新。我們以為遇見了真正的愛書人,便上前攀談,詢問是否附近有舊書攤。沒想到老闆卻露出古怪的笑容,嘲諷我們為何放著新書不讀,偏愛舊書。他的態度令我們明白,此人只是一位追求表面光鮮的商人。於是,我們微笑致意,毅然離開了這個缺乏靈魂的書城。

步出書城,我們在街上漫步,不滿於如今難覓同道中人。突然,我們注意到對面街角一家朴素的店鋪,店名以繁體字書寫於黃底招牌上。直覺告訴我們這並非尋常之地,於是穿越車流,步入店内。店主是一位看似脾氣古怪的老者,眼神中帶著幾分犀利。店內三面牆壁矗立著高聳的書架,各式書籍新舊混雜,內容涵蓋古今中外。

就在絕望之際,我們意外地發現了這家真正符合期待的書店。朋友在書海中找到了一套稀見的政治學叢書,而我則對一套精美的《綉像全本牡丹亭》愛不釋手。與老闆商議價格後,我們滿意地付款,慶幸此次出行不虛此行。

總離別#

十月一日,我們選擇留在房間內休憩,不再外出漫步。十月二日的清晨六時,響亮的鬧鐘喚醒了我們,緊接著迅速打包行李,辦理退房手續,來到旅館門前。預訂的車輛早已恭候多時。我踏上返程之路,抵達黃花機場,通過安檢後步入安靜的休息室,卻在此時收到了朋友的信息。

原本他打算乘高鐵前往長沙附近的城市短暫遊覽,隨後直奔山東老家。然而,前往車站的途中遭遇車輛故障,阻礙了他的行程,以致他未能及時趕到車站,不幸錯過了預定的列車。下一次高鐵的時間又不甚理想,迫使他在車站裡度過漫長的半日,耐心等待下午返回山東的列車。

相比之下,我在機場的一切都井然有序。在休息室享用過簡單的早餐後,我前往登機口。這次航班分配到了遠機位,我獨自搭乘接駁巴士抵達飛機,又一次坐在了我喜愛的第一排靠窗的商務座位。然而,國航提供的飲料單上僅有橙汁,這小小的缺憾略顯掃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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